“所以当初毁了楚沁安容色更差点取了其性命之事,其实与你们所言的是皇上亲自安排的说辞正正相反?楚沁安出事儿的整件事情与皇上并无关系,不过只是你们这些人因为嫉恨安妃得了盛宠的事情才那般下的毒手?”

这人如此歇斯底里的一句话,很显然并没有干扰了青花,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人,拽着那人衣领的双手也是越发篡得紧紧的,差点将那人给勒得背过了气儿去。

那人也是完全没有想到情况竟然是糟糕,青花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罢了,居然是完全不听他的威胁之言,反而还是如此野蛮蛮横的对他,脸上的神色也是越发难看了。

“这件事情不是大楚皇帝亲自下令又如何,当初若非是他不问青红皂白,将楚沁安废除了公主之位,贬为庶人流放出宫去,我等哪怕是有那个居心,又如何有那个本事能够害了她去?”

本身就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人,尤其是见着青花现在是站在沈芝韵跟前,除了攥紧了自己的衣领之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杀心,所以这人更是肆无忌惮的冷笑回应道:“所以说,归根究底安妃和沁安公主二人,都是因为元宗帝的无能而死……”

“等等!”这人重复着元宗帝的“罪过”,却没有想到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元宗帝给打断了。

本来元宗帝的神色还实在有些恍惚,如今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意识到了楚沁安似乎因为这些人而出了事儿的,面容之上也是带了几分杀戮之意。

元宗帝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这说话之人,面容之上的肌肉一阵抖动,明显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当初你们这些个逆贼,不仅是这是背着朕偷偷在贬谪途中加害了沁安,甚至是还在加害她的时候告诉她那一切事情都是朕安排的?!”

元宗帝此番话问出来之后,整个朝阳殿内的气氛顿时跌到了谷底,所有人都是静静的看着元宗帝那一张愤怒至极的神色,面容之上一派复杂。

若是这些人当初真的是如同元宗帝所说那般那般做了,也不知那个时候的楚沁安在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心中该是如何绝望。

动动脑子想想都应知晓,楚沁安当初被贬之后,整个人的心情就应当已经是极为低落了,偏生贬谪途中还被人动了手脚,一番侮辱毁了容色之后又被人告知亲自下达这等命令之人,是那个她心目之中一直景仰至极,对她也一直宠爱至极的父皇?!

本就已经毁了容色,再加上这么一个致命的打击,的确是有可能让楚沁安轻生而亡的。

那方才一直嚣张狂妄说着话的人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这番做法实在是有些太过狠毒了一些,况且那个时候他还为人臣子,加害的人是当朝公主,陷害的人又是当今圣上,实在是有些有违人伦。

所以此时此刻见着元宗帝怒目相视瞪过来的视线,这人也是下意识的避开了目光,觉得有些心虚。

“混账东西!”元宗帝见着这人的神色表情,很显然也是已经明确了方才他所问之话的答案了,脸上更是涌上了滔天的怒火。

一想到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竟然是在贬谪途中受过那样的苦楚,元宗帝便是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得知了当初那些人竟然还在加害沁安的时候,诬陷说是自己这个做父皇的所为,让沁安受到了身心之上双重折磨的事情,元宗帝更是觉得无法原谅。

他死死的盯着这人厉声训斥:“逆贼!你们这些该死的逆贼!竟然敢,竟然胆敢背着朕做出了这等混账至极事情来!朕要杀了你们!”

一边说着,元宗帝也是猛的挥开了小李公公搀扶着自己的双手,直冲到了方才那进来报信的禁卫军身前,将他身上佩戴着的长剑自剑鞘之中猛的拔了出来,直直的便是要冲过来刺杀这人。

元宗帝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当真是完全没了往日里冷静沉着的帝王姿态,更是完全忘了如今这人可是身在沈芝韵这边,他这个大楚皇帝这般冒冒失失的冲了过来,其实是极有可能被抓过去做了俘虏的。

可元宗帝如今却是全然未曾意识到,甚至是完全不在意自己君王的身份在此处亲自提到动手有何不妥,反而是一心只想着要杀了这人替楚沁安报仇。

如今这番情景,自然也是任谁都能够看出来,元宗帝对楚沁安那个当初名动大楚的公主,当真是心疼至极的了。

毕竟哪怕是见着楚清菱在北燕边疆之地遭遇了那般事情,也是未曾见着元宗帝这般情势失控的样子。

当初安妃以一介江湖孤女的身份被迎入皇宫的时候,坊间便是传闻都说元宗帝对安妃这个救命恩人极为痴情,只是那个时候即便是极为宠幸爱妃,但是作为一个帝王,倒还是处理好了后宫雨露均沾的事情,所以旁人那时候尚未看出多少帝王的专情。

可如今见着元宗帝对安妃唯一的女儿楚沁安的态度,此时众人心中却是再也明白不过了。

原来帝王专情一说,果真是有的,而元宗帝专情之人,当真便是当初红颜早逝的安妃。

“父皇你冷静些!”楚清越明显也是没有想到对于楚沁安的事情,元宗帝竟然是反应如此之大,心中说是不酸涩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们都是元宗帝的皇子公主,暂且不说清菱同样是出了那样大的事情,元宗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即便他这个元宗帝一直以来都颇为青睐的太子,在元宗帝那般素来喜形不露于色的性子跟前,都是得拼劲了全力才能得到元宗帝的一丁点认可。

可如今元宗帝却不过只是听到了楚沁安的事情,甚至是还未曾见到楚沁安,便是如此反应过激,很明显他对出楚沁安的确是有些不同的。

不过就算心中有些酸涩,但是楚清越也不会这般不分场合,如今那人可是身在沈芝韵,也就是东陵锦绣郡主身前,身后就是整整三万的的东陵大军,若是任由着元宗帝这般贸然闯了过去,那完全便是无异于是羊入虎口,所以立马便是开口劝住了。

“东陵大军都在那人身侧,父皇莫要冲动啊,沁安妹妹的仇自然需要报,但是父皇也得谨慎行事,万万不可如此莽撞!”

楚清越一边说着,一边便是长腿一迈,径直挡在了元宗帝身前,彻底将人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