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顿了半晌,萧裕阳才郑重地开口问:“程星桃,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和项真真已经离婚了。”

程星桃的心顿了一下,蹲着太累,她干脆坐在地板上。

程星桃盯着空气看了一会,最终开口:“方便见面吗?我们见一面。”

厉远岫洗刷完出来的时候,看见程星桃换了衣服,简单的化了个妆,准备出门的样子。

他奇怪地问:“你去哪里?”

程星桃背着包到玄关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回:“我去见一下萧裕阳,外卖你自己吃吧。”

知道程星桃是去找萧裕阳,厉远岫走过去,拉住开门要出门的程星桃,道:“程星桃,项家的浑水你可别去趟!这件事牵扯范围极其广泛,所有的人都都恨不得撇清关系,你别傻乎乎的凑上去。”

程星桃静静地看着厉远岫,轻声道:“厉远岫,我没有那么不自量力,项家的事,也不是说我想掺合就能掺合的,我只是想去见见萧裕阳。”

厉远岫放开程星桃的手,颀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浓重的阴影。

他说:“程星桃,你是真的不爱萧裕阳吗?”

程星桃的手拽紧了手里的包,她没有看着厉远岫那深切望着她的双眼,她低着头,说:“厉远岫,你能明白吗?那种曾经热烈地爱过一个人的感受,即使被深深地伤害过,再见依旧难以控制那种从心里涌出来的爱恋。”

程星桃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悲哀,她想,如果她这一生要遇到很多的劫难,那么萧裕阳就是她的情劫,一个难以渡过的情劫。

在萧裕阳的事情上,她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清楚明白。

她绝对不会和萧裕阳在一起,不论她是如何的爱他,她都不会跟他在一起。

这种痛苦她从来没跟人说过,甚至都没有表现过。

可是,这种痛苦是那么的深刻,就像是她的灵魂被硬生生的掰成了两半,一半根本不受她的管制,奔向了萧裕阳,而另一半,她死死坚守,画地为牢般圈在自己的手掌心。

程星桃知道厉远岫不会懂,厉远岫连真正的爱情都未曾体验过,又如何会知道这种情不得已的苦衷。

厉远岫果真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问:“那乔跃呢?你爱他吗?”

程星桃不知道厉远岫为什么要在此刻提乔跃,萧裕阳已经够让她痛苦的了,再加上一个乔跃,她觉得她的心都要窒息。

理智告诉她,她是想要和乔跃在一起,并且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可事实上,她对自己和乔跃的感情一点把握也没有,她与乔跃的感情,就像是那风雨飘摇中的一盏船灯,随时有可能熄灭在海浪里。

程星桃忽然就笑了,只是眼里却藏着深深的悲哀,她道:“厉远岫,你一定也没体验过,那种患得患失的爱情。无论对方是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还是在无法看见的彼岸,你都总觉得会失去对方,或早或晚,对方都会消失不见。”

厉远岫的确无法理解,但是他能从程星桃话语中体会到她此刻悲戚的心境,以及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也不知道气氛为什么忽然就变得那么悲伤,好似下一秒,就要被悲伤吞没。

他笑了笑,挥了挥手,随意而无谓道:“你们的感情我真是理解不了,你去吧,要是有什么问题,记得打我电话就行。我吃点东西要去补觉,你喝醉了真是太折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