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震惊,纷纷拔刀在手。

麝月环顾一圈,却是镇定,冷冷道:“叶朝轩,你当真要反?”

“臣下绝无此意。”叶朝轩立刻道:“公主,如今正是非常之时,凡事不得不小心。”抬手指向董承,冷声道:“此人当着公主的面,挑拨臣与公主的关系,言辞之中直指臣要造反,由此可见,此人才是蓄意谋反。”

董承倒也沉着,冷笑道:“叶朝轩,你贼喊捉贼。”

“公主莫忘记,城中有京都的刺客潜伏。”叶朝轩单手背负身后,却是镇定自若,抬手抚须道:“刺客行踪不明,说不准就是有人在包庇。董承家眷都在豫州,虽然投在公主麾下,但是否真心,着实可疑。臣对他一直很戒备,今日看来,此人是里通外敌,先前只是诈降。他故意挑起臣与公主的矛盾,就是想让徐州打乱,让京都有机可乘。”

叶朝轩虽然说的是董承,但胡海彪的情况与董承相同。

胡海彪自然忍不了叶朝轩这番话,怒骂道:“姓叶的,你血口喷人。我虽然与董统领没什么交情,但他绝非内奸,而是诚心效忠公主。他若是没有对李唐的忠心,当初就可以引兵会豫州,又何必跑到徐州城来向公主效忠?反倒是你,没有公主之令,你摔杯为号,事先埋伏,竟然让手下甲士闯进来,这是大逆不道。”

胡海彪情绪激动,他自然是没有想到一次军事会议,竟然是叶朝轩设下的陷阱,而公主显然也是被蒙在鼓里。

“有理不在声高。”叶朝轩看向麝月,拱手道:“公主,臣与董承,忠奸分明,肯定有一个是奸臣,公主睿智,还请定夺!”

麝月看了看董承,随即瞥了叶朝轩一眼,见叶朝轩镇定自若,显然是底气十足,冷笑道:“叶朝轩,你要借本宫之手惩处董统领,是否想将豫州营的兵权也直接夺取到手?”

叶朝轩皱起眉头。

长孙媚儿却已经向周围甲士道:“公主在此,没有公主吩咐,你们手执利器擅自入内,真的要跟随叶朝轩谋反?还不退下!”

但甲士们却是神色冷漠,并不理会。

木无名却是哈哈笑起来,麝月蹙眉道:“你笑什么?”

“麝月,你自幼聪慧,怎么年纪越大,变得越来越蠢?”木无名道:“叶大人给你台阶下,只要你认定董承是内奸,这徐州城依然由你坐镇。可是给了你台阶,你却不知道下,非要弄得大家撕破脸面才好?”摇头叹道:“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是什么状况,你心里应该清楚,可是你的选择却实在让人失望。”

麝月却是平静道:“汪焯,你先退开!”

汪焯往边上移开几步,却依然保持戒备。

麝月盯着木无名的眼睛,没有再啰嗦,而是直接道:“木无名,长孙将军被刺,可是你与叶朝轩共同谋划?”

此言一出,诸将震惊,胡海彪骇然道:“公主,长孙将.....将军遇刺了?”

木无名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背负双手,凝视麝月道:“本来我还想等一等,不必太早登台,可是澹台悬夜亲自下场,这台戏你唱不了,需要换一个主角上场。”

“什么意思?”麝月蹙眉道。

木无名缓步走到椅边坐下,道:“上次我对你说过,如果你能坚守徐州,撑上一些时间,天下局势会有变化。不过我这话只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说明白。”

麝月嘴唇微动,却没有出声。

“你有李唐血脉,这并不假。”木无名叹道:“可是以你之名竖起李唐旗帜,这杆旗还是无法飘扬。你身体里不但有李家的血脉,还有夏侯家的血脉。夏侯与你是母女,即使兵戎相见,但血脉相连,在许多人看来,你和夏侯之争,既是国事,又是家事。”顿了顿,才继续道:“甚至会有人觉得,今日你与夏侯刀兵相见,说不准哪天又会握手言和,宫闱之事,可不是谁都能明白,你与夏侯的关系,也不是谁都能看清楚。”

叶朝轩在旁也开口道:“如果在你与夏侯争斗之时投奔你,谁能保证你日后不会与夏侯握手言和?夏侯到时候也许会留你性命,但投奔你的人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叶大人老成持重,他能看明白,其实许多人也都会有这样的顾虑。”木无名道:“你在徐州举旗,响应者寥寥,难道仅仅是因为你目前实力不足?”摇摇头道:“最重要的一个缘故,还是你血统不纯。当年夏侯血洗李氏皇族,李氏皇族被屠戮殆尽,却偏偏留下了你和长宁,这就让天下人明白,你们不只是李家的人,同样是夏侯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