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数艘大船驶离徽州港,看的太守杨洲玮、长史张向忠长长吐了口气,因为离开的乃是七王爷楚昊宇,大都督沈澶,中书侍郎陈柏寒和户部尚书李天念,这一众高官就似巨石压在他二人心头,让他们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想来今晚能够睡个安稳觉了,可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众人这一离开,江南道很多官员都要睡不着了,一场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大船上,楚昊宇、沈澶、陈柏寒、李天念四人正围着茶几而坐,而给四人煮茶的则是王灏。

王家乃是江浙最顶尖的门阀,王灏身为王家嫡系,诗词字画无一不通,在茶道也有很深的造诣。当水初沸发出咕咕声响,王灏便将水壶取下,轻轻烫过被子才放入茶叶,而后注入半杯沸水,很快毛绒纤细的碧螺春便沉入杯底,且茶叶上更是冒出细小水泡,看去煞是喜人,只是在这个时刻,王灏倒掉杯中水再次加入沸水,当茶汤清而纯的时候才递给众人。

望着清而纯的碧螺春,楚昊宇脸上露出一抹享受神色,端起茶杯轻呡了口,微微眯起的眼睛,也不知是沉浸在茶香中,还是陷入了回忆,而看楚昊宇端起茶杯"俣ア俚恽傩、偎担琺.2£3wx.co↘m蝈と朔追锥似鸩璞烦2鹄础?br /

品味片刻,楚昊宇又喝了口,赞道:“好茶,好手艺,本王可是好长时间没喝到这么好的茶了。”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嘴角露出一抹轻笑,道:“这趟出使江南,本王日夜兼程赶往齐安,攻破齐安又马不停蹄的来到徽州,一路上连杯热茶都不曾喝过。”

看楚昊宇说完后又端起茶杯品尝起来,沈澶、李天念和王灏都在思索楚昊宇话中的意思,而陈柏寒身为楚昊宇的岳父倒没那么多顾虑,笑道:“王爷忠心为国,这趟出京不过月余,竟然瘦了一圈,老臣惭愧啊!”

顺着陈柏寒的话,沈澶张口说道:“陈侍郎这句惭愧,倒叫老臣无地自容了。”自嘲似的笑了声,沈澶接着又道:“承蒙陛下信任,老臣执掌江南道近十载,治下官员糜烂,老臣早有耳闻却无所作为,还要劳累圣上和王爷操心,尤其看王爷你风尘仆仆的样子,老臣心中难安。”

听到沈澶的话,楚昊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挥手阻止李天念说话,摇头说道:“岳丈和沈大人想岔了,本王不过是一时有感罢了。江南道能有今日的繁华,我大楚能有今日的兴盛,三位可是出了大力,尤其李大人,执掌户部十年每日忙碌不休,千万莫再说那些客套话。今日,咱们不在京中,不提国事只谈风月。”

楚昊宇为大楚亲王,陈柏寒为陈家家主,又是中书省的二号人物,沈澶乃是陛下的爱臣执掌最是富庶的江南道,李天念执掌户部又是一系首领,四人都是真真正正手握重权的朝廷重臣,想要他们不谈乱国事而谈风月,难啊!心中如此向着,王灏嘴角却是露出一抹笑意,他还真有些期待这几位朝廷重臣有何表现。

陈柏寒平日颇为严肃,可今日不知为何却极其开心,听到楚昊宇的话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冲沈澶说道:“沈大人,你这次可是错了。老夫惭愧,只因小女不通茶艺。”稍顿了下,陈柏寒摇头说道:“小女自幼喜读诗书称得上才女,对文人墨客辈出的江南异常向往,王爷宽宏大量带小女随行江南,奈何小女不懂柴米油盐酱醋茶未能服侍好王爷,这是老臣的罪过,等赶到平江府,一定要她好生服侍好王爷。”

听陈柏寒如此说来,王灏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心道这老头脸庞真厚,而如此想的不仅王灏,还有沈澶,至于李天念,早就对陈柏寒这副嘴脸习以为常,脸皮不厚,又如何能在朝廷厮混下去?

摇摇头,沈澶脸上露出一抹有趣笑意,道:“陈侍郎如此说来,还真是老夫想岔了,当自罚一杯。”说完后,沈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引得李天念张口说道:“如此好茶,也是责罚的话,老夫也当罚一杯。”说话同时,李天念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