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何青蔓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继续问:“那高轩他,有没有与你特别提过什么人?”

顾南华还是摇头。

何青蔓失望,满心的不解。

能让元平公主替做掩饰的人定非等闲,而名门世家中谁府里出现些风吹草动皆难藏匿。如若那少年当真是依靠轮椅方可出入,应当不难打听。

但现在,儿子却说没有……

何青蔓是知道顾南华在人际相处方面有些本事的,他性子和气、朋友很多,是以当初离开太原前,他独拜别好友就hua了好些时日。

“娘,您怎么突然打听这个,是不是有什么事?”

顾南华见对面母亲和妹妹都满脸郑重,不由也正了色,又仔细在脑中搜罗了遍,低言道:“这京城里,但凡有些头面的人家,就算我不认识人,但新友中总也都或多或少会有干系。

平日我们一起时,讨论最多的无非就是各家门第里的那点新鲜事,如果真有娘说的那么个人,是不可能不提的。”

贵族子弟多玩乐,若说近来有谁意外摔伤导致行止受限的,马场骑射时就定会有人拿来说事。

“当真没有?”

何青蔓语气依旧不确定,蓦然的、两眼又微亮:“南儿,如果说皇室贵胄间呢?”

旁边的顾绮年被母亲想法吓得一愣,皇室?微微骇然。

顾南华也震惊,变色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还扯到皇族了?”

停顿片刻,倒是也抓住了重点,疑道:“娘今天没出门,难道是妹妹?”

何青蔓便将女儿的经历告知了儿子,还叮嘱道:“事关绮年清誉,你可不能拿出去说。”

顾南华听后,先是点头应允,接着又转向顾绮年,奇道:“妹妹,公主府里你竟然独行?而且,胆子也忒大了些,你是个姑娘,就算遇到男宾首先应做的也是避开,怎么还能跟人到住处?如果让谁瞧见,传出些什么风言风语,可怎么好?”

却是责怪起了顾绮年。

后者也觉得当时举止不对,但仍是小声辩道:“我就是看他行走不便,才想着帮他一把的。”

“你啊,如果对方有什么歹意,最好骗的就是你这种心善的人!”

顾南华虽说不认可妹子的做法,但到底关心她,指责过后,琢磨起母亲的问话:“能住在公主府内院里,想来是身份不凡的,若说是皇子郡王,确有可能。”

继而,就凝眉认真思忖起来。

顾绮年则略有不耐的别了别嘴,私心里,她觉得哥哥被骗的可能性要比自己高得多。

“妹妹,他大致多大?身上有没有佩戴什么饰物,或者可以代表身份的东西?”

“差不读刚过舞勺之年,应该还未弱冠。嗯,身上很干净,用束带扎了发,连根簪子都没有。”

顾绮年想了想,望着哥哥又添道:“待人很文雅。”

“待人文雅?你这算什么描述?”

顾南华嘀咕了句,暗想着京城里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多了去,自己肯定无法一一列出。再想到母亲的提问,皇室……捉摸着不确定的开口:“二皇子吧!是了,除却已故的廉王殿下,年龄适宜的就只有二皇子了。”

廉王去世时刚满十六,二皇子仅比他大两个月。

“听说二殿下身体不好,长期在宫中静养。”

何青蔓分析着,又疑惑:“他与元平公主感情可好?”

“公主是二殿下的皇姑姑,高轩又在二殿下宫里当差,您说感情好不好?”

顾南华笑着,先前的忐忑消散,此时心底倒挺欢快得意。

若非近来听高轩说多了京中大事,还真答不上来,而这等事关皇室的,亦不好在外打听。

“没有其他皇子了?”

顾南华摇头,解释道:“没了,近龄的也没有。除了二皇子和已故的廉王,接下来便是四皇子,四皇子今年才十一岁,肯定不是妹妹所见之人。”

他说着,突然又似想到什么般“哎”了声,惊道:“我前阵子听高轩说二殿下又犯了病,不能下床,这阵子更是连寝殿的门都不出,什么人都拒在门外。

因为殿下身体常年虚弱,二皇子妃偶尔也会用轮椅推他在宫廷内漫步。”

顾绮年似当头一棒,她是不知道母亲怀疑皇子的念想从何而生,但哥哥这话……

好半天才开口:“那人说他左腿有伤。”

底气不是很足,屋里的两人亦没将注意放在这话上。

连身份都遮掩神秘的,说出的话能有什么可信度?

越是位高之人,秘密就越多。

何青蔓只对儿子的几句话上心,追问道:“这么说,最近都没人见到过二殿下?”

“是啊,连高轩都见不到,只有皇子妃能近身服侍。”

沈高轩这几天来侯府走动的次数确实频繁了些,好像宫苑里就没有任务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