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吗?感觉是那样的真,可又好像不是他,至少那张脸……可梦里的感觉他就是他,即便长得不一样,可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

可为什么又会有那么多他,虽然容貌各异,但那种熟悉的感觉不会错,她知道的。

可让她心窒是,无论他容貌如何,她看着他的每一眼都是死状凄惨,每一幕她都只能如同局外人一般,无论再如何声嘶力竭,都无法避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次又一次无端惨死却无能为力。

他每死一次,姜墨便心神俱裂一回,那种痛苦无以复加,难以磨灭,逃避不得。

她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一次又一次的撕心裂肺,即便从混沌到清醒,可她还是阻止不了它们的不断发生。

那种压抑愤懑让她想要逃走,可却不知为何,越想逃,她越看得清楚。

要她亲眼看着赵宗佻在她眼前死去,那种悲伤和绝望简直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即便是已经醒来,可那种近乎窒息的痛似乎没有得到缓解,她的胸口还是闷得慌,脑海里的惊恐不断堆叠,所以才会在见到赵宗佻的脸时,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梦到那样可怕的事情。

还有……那个风道骨的老叟,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了他了。

记得还是小时候会常常梦见,可后来跟了师父之后,那样离奇怪异的梦就越来越少,后来似乎都没什么印象了,只是怎么今个又突然梦见了呢?

还有那缥缈之处的高台湖镜,姜墨尤记得儿时梦境无意间坠落其中,那焚身烈焰,刺骨严寒,不停地交织变幻,让人神识俱疲,犹坠无间地狱,无处解脱。

即便那也只是梦,而且已经过去了小十年,可那种感觉每每想起,她都有种如影随形的压迫感。

所以看到那个好像是赵宗佻的人要跳下去的时候,姜墨本能大喊,就是想要阻拦。

可无论她如何大喊,那人都听不见,只是义无反顾地一直往前走,梦里,姜墨死死追着他。

缥缈之处的高台湖镜旁,那人终于停了下来,正待姜墨以为他听见了她的呼喊,醒过来了时,那人转头看向了她。

陌生脸庞上带着浓浓哀愁和深情,那种感觉瞬间熟悉起来。

姜墨正想开口说话,那人却勾起嘴角,对她莞尔一笑,随即便纵身一跳,跃下湖镜。

“不要啊!”

姜墨伸手想拽住他,可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又眼睁睁地看着他掉了下去,被眼前突转的局面吓到目瞪口呆,姜墨失声大喊,然后便突然惊醒。

只是她身体醒来,可魂魄却似乎像是被那人一起带走,再一次坠入无边妄海,困无出路。

一直等到耳边传来声声焦急的呼唤声,一束光接她而来,周围的黑暗全都瞬间消失,再回眸眼里便满是赵宗佻焦急担忧的眼神。

姜墨瞬间泪流……

压抑,酸涩,彷徨,无措……这一场走马观灯般离奇惊恐的梦魇,让醒了之后的姜墨如何也百思不解。

姜墨沉浸在恍惚的片段记忆中,很是安静,赵宗佻以为她是吓着了,所以手下动作越来越轻。

“好了,我们干净了,白幽!”摸着姜墨满脸又恢复了清爽,赵宗佻才把帕子递了回去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爷,天亮了没多久。”白幽也还没来得及看具体时间。

“呼……这么说丫头他们也没有睡了过久啊……”赵宗佻心疼道。

“嗯,不过两个时辰吧。”白幽接过茶盏道:“二爷,还要不要再喝点?”

“不了……”那场梦魇耗了她太多力气,姜墨只是有气无力地摇着头像只极度虚弱的小猫,就乖乖地靠在赵宗佻怀中。

“丫头,你是还要再睡一会,还是先吃点东西呢?”才睡了没多久,赵宗佻怕姜墨精神不好,便问着她的意见。

“嗯……呜呜……我不饿……”梦里梦外都那样累,姜墨真的没有胃口吃东西,她现在的眼皮子又有些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