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不!不……!”姜墨满身狼狈,仰天长啸,泪如雨下。

几乎没人注意到那记划破长空的信号弹,发白的天空,淡薄如烟。

舒文腙也满脸泪痕,绝望悲痛,可这种时候,他们回不得,更慢不得,只能机械地抽动马鞭,奋力往前边的方向赶去。

活着,他们必须活着,就算不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也得活下来,快,必须得快!再快,再快……

无风的清晨,疾驰的奔马如风,如同刀子一般划过姜墨他们的脸颊,生疼泛红,可生死时速,根本无暇察觉到这种痛疼。

近了,近了,要近了,大夏地界要近了,远远已经可以看清那连绵的山脉了,可身后的追兵也近了。

追兵不断,箭雨从未停歇,这腥风血雨之中,想要逃生实在难上加难。

很快追兵略胜一筹,便赶了上来,眼看就要围捕他们了,前头突然啸动,再抬头,只见一支军队凭空杀了出来,白盔白甲,甚是醒目。

白盔白甲,对面方向,看着不像是敌人,泪流满面的姜墨回头这时候才顾得上望了一眼一跃而过的界碑——泰山巨石上刻着大夏二字,醒目得让人心中一暖,顿生希望。

知道他们这是已经到了大夏境内,姜墨挺起身子,半站在马背上,朝着那支军队高声大喊道:“上将赵腙佻令牌在此!上将赵腙佻令牌在此!”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那支军队立刻加快速度朝他们而来,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如同白色巨浪席卷而来,吓得围攻他们之人连连纵马后退,却不甘就这么离去。

“大夏军队在此,吾看谁敢造次!来人,都给本将军拿下!”最前头的将军一挥手,队伍里亮出了大夏的军旗,围攻之人瞬间气焰全无,不待说话,便掉转马头逃命去了,连最后一搏斗的意思都不敢有。

可大夏的军队根本不打算给他们逃出生天的机会,瞬间原本追击姜墨他们不放的乌孙将士就被大夏的军队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乌孙追兵几乎束手就擒,不敢又丝毫反抗。

毕竟这些年的习惯,面对宗主国,又是在宗主国的地界上,他们确实不敢造次,不然要他们小命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所有乌孙追兵都放下手中武器,纷纷下马,大夏这头的带头将军却也没有要过分为难他们的意思,只是冷笑一声,便让人将他们压了下去。

毕竟这将军是收到命令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主动开伐,毕竟乌孙是他们大夏属国,能用权利压制的,就要尽量避免出现流血牺牲事件,当然,最坏的准备他们也早就做好。

不过,好在这群乌孙追兵还算脑子清楚,没有任何反抗便束手就擒,他们自然拿出宗主国气度,也不会刻意为难,暂且以私自越界为由先将他们扣押起来,想必乌孙国境内的大王子二王子应该能理解他们的暗示跟警告了吧。

越界的追兵都被扣下,但却不敢保证过界境内是否还有暗兵埋伏,军队能做的便是将他们二人护了起来。

姜墨和舒文腙也算得救,骤停,高压得到释放,还没来及再说什么,两人都眼前一黑,硬生生头朝下,摔下马来。

“哎哎!小心啊!”将士们眼看不对,立刻冲了过去。

连续三天三夜未睡,一路紧迫驰骋,最后的一天根本就是在靠毅力支撑,如今跨过国境线,他们安全了,心一松,人便也软了,一头栽下没立刻昏死过去已经算是不易了。

这可把前来接应的将军吓坏了,他是接到了赵宗佻的死命令,务必在两国交界处把守,一旦看见信号,便立即出兵救人的。

他们接到命令之后,便在这边境之上苦苦等了好几日,每日探子来报,可却丝毫不见那头动静。

那等待的紧迫感不比大战在即时候的压力小啊,毕竟领兵作战,那是他们这些将士的本职,没人在怕的,可这保护人,而且还是上将爷三令五申的人,这可让他们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所以只能屯兵在周围,时时刻刻地等着。

今个天色尚未亮起,便有探子来报远处乌孙境内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