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咳咳……”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姜墨大口喘气,样子甚是狼狈。

赵宗佻既好笑又无奈,放下药碗,连忙接过蜜饯塞到了她嘴里,一边帮她揩嘴一边笑道:“好了,好了,瞧你这丫头,真跟要命似的,这不就喝完了嘛,嗯……今天表现不错,好歹是没吐啊……呵呵……”

“唔唔……”什么话嘛,她又不是小孩子,再说那药是真苦得要命啊,要不是腿脚不便又被小叔叔压着,她打死也不会喝的,咳咳……姜墨吸吸鼻子,好半晌总算是有些缓过气来。

“二爷?您,您把蜜饯压在舌头上,一会就好了。”瞧着二爷的眼泪都快让这药给逼出来了,方太医一脸紧张。

“你,你方太医,你又骗人!”谁说不苦的,就是嘴里含着蜜饯,姜墨也只觉得舌头跟苦根水里泡过了一般,简直苦到麻木了好不好,姜墨一脸的委屈埋怨。

“二爷,老臣真是加了不少的甘草了,真的。”方太医也是挺委屈的,到底是药嘛,哪里有不苦口的。

他也是尽力而为了,可偏偏就遇见了二爷这般的小魔怔,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喝药,哎……还真是他从医生涯的一道坎,而且是根本越不过去的坎。

“呸呸呸!小叔叔,还是很苦,水,我要喝水。”不是姜墨矫情,大概是小时候对药有了阴影,但凡是有些苦味的药汁只要划过舌头进了喉咙都跟毒药是一个性质,她真坑不住的。

原先她也觉得自己是有毛病的,就连小孩子都不怕的药,她依旧是觉得苦涩无比,实难下咽,别人不觉得她矫情,她自个都有些看不起她自个了。

后来认真想想,就该是小时候让她那不靠谱的师父给吓的。

那时候她年纪尚小,可不是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嘛,她夜里偷偷溜出来跟他学功夫,白天一向睡不醒,身体也变得有些奇怪了。

然后,她那很不靠谱的师父就给她开了一副更不靠谱的药,美其名曰是为了她身体好。

姜墨是半信半疑,可那药煮出来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味道,看上去更是“人畜无害”的,清清淡淡,但一入口她真是差点骂娘。

真的,要不是当时打不过她那不靠谱的师父,她都想动手了!

什么鬼东西,简直是难喝到超乎了她所有的认知。

第一口舌头就彻底麻了,然后是一股子腥味直窜入了鼻腔,她根本承受不住,直接哇的一口全部吐了出来,差点就喷了师父一脸。

可即便是吐了出来,那种余味也让她真的有些“痛不欲生”,就连大口呼吸进来的空气都带了那个“诡异”的味道。

胸腔,胃里,甚至是脑袋里,简直是越想逃离,越记忆犹新,只能继续干呕。

反复折腾了许久,她差点搭上了半条命,呕得眼圈泛红泪水涟涟,可一抬头却瞧见自家那“狠心”的师父真抖着胡须子一脸嫌弃地瞥着她,仿佛她是浪费了什么不起的好东西似的。

问师父那是什么药,可师父就是抖抖胡子连连摇头便就什么再没说过了。

姜墨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打那一次之后她的味觉就变得格外挑剔,对于吃食是刁的不能再刁,而对于汤药则是通通苦得难以下咽,简直跟要命一般。

喏,一直就敏感到了现在,讲良心话,她也不想这么矫情,可那药在她嘴里就是真的苦到不行。

所以,很多时候,她有些小伤小痛的时候,宁愿是咬牙挨着,也不愿意轻易吃药,便是这个理了。

赵宗佻一开始也以为这丫头是跟他撒娇呢,可时间长了才发现这丫头好像是真的很害怕吃药,怕得都让他有些讶异和傻眼。

每次都是他软磨硬泡,甚至是威逼利诱之下她才肯不甘不愿地就范,而且每次吃完药就会委屈好长一段时间。

所以有时候即便是不舒服了,她也是能谎报的便就谎报,就是想方设法不吃药,因为知道她这小心思,所以对于服药的事他从不迁就。

“瞧你这丫头的出息啊,又掉眼泪。”赵宗佻虽然是“狠心”逼她吃了药,可看着她眼角这很没出息挤出来的眼泪珠子,还是心疼地上手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