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本官没有必要骗你,你父亲秦念荣之事很多人都知道,他本就是宗鲁王的党羽,身上也背了不少案件,只是……他还算有些许良知,不愿意一直助纣为虐,为宗鲁王卖命,他意图倒戈,也试着想要向朝廷举报,但却没想到被宗鲁王提前发觉。

而那个时候上头查宗鲁王之事正是风头,宗鲁王为求自保,所以故意构陷了一出贪腐大案,名义上是为朝廷斩除祸害,而实际上他只是为了借朝廷之手杀人灭口,把那些可能已经暴露的人一次性除掉,而你父亲便是这被灭口的其中之一。

这件事朝廷了很多人其实都知道,只不过当时宗鲁王的势力仍旧占了半壁江山,很多大臣是敢怒不敢言,也就只剩下宗广王爷与上将在与之抗衡。

当初,上将还曾经试图几次解救你父亲,但……都没能成功,而宗鲁王怕他杀人灭口之计再出纰漏,所以几乎所有与你父亲一同被灭口之人的府上都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而宗鲁王还把这些粉饰得理所应当,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你父亲临死前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还曾恳求上将能施与援手,上将也答应了,只是到底晚了一步,后来……还得知你落入勾栏之地,上将也曾多次派人搜寻,可却一直没有能找到你。

倒是没想到你这姑娘在兜兜转转之间却成了赵南川的帮凶……唉……说来你也是个可怜人,这事若是让你惨死的父亲知道了,怕真是死不瞑目了……”吴之忠叹了口气,也是啊,年纪轻轻,本该是最好的年华,却把一辈子搭在了一件莫须有的事情之上,也确实有些可怜了。

“你,你骗我……你们都是宗广王的走狗,你们当然要维护他了,你们都在骗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亲眼看着父亲和一家满门抄斩,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吴之忠的话对秦苒来说可谓是刺激颇大。

她如何也不能接受一直坚信着的真相这一刻被全部颠覆,她要害的人是救她的人,而她听命确实曾经害了父亲和一家人的,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秦苒,本官说了本官无需骗你,而且这些事赵忌也已经全部交代了,这是他画押的供词,你是他们特意选择的。”看着秦苒仍旧不敢置信的模样,吴之忠让文书把刚刚赵忌关于给秦苒洗脑的那一部分供词拿给她看。

“怎么可能……”秦苒接过供词一眼不错地看完了手里的东西,已然知道了真相,整个人的意念也算是彻底崩塌了。

她坚信了两年多的事情,她恨了两年多的人原来是一直那般的无辜,而她喊了一年多的叔父,信了一年多的赵南川居然……

她这是在做什么啊?她居然就这么傻傻的信了……她……她做了什么啊?

为什么是她,她已经家破人亡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

“这,这是叔父亲口说的?”秦苒看着手里的供词,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呼……秦苒,赵忌曾是宗鲁王最贴身的侍卫之一,你父亲之事他……也算是有些参与,这件事他交代得非常清楚,而且……即便没有他的交代,朝廷上下其实也非常清楚。”吴之忠点头。

“为什么……是我?”秦苒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不能跟父亲他们一起去死,这样她就根本不用面对这么痛苦的现实。

“为什么是你,本官一开始也很奇怪,你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我不明白?”

“你曾经还未赎身仍旧作为歌妓清风的时候,小王爷曾经试图搭救过你,对吗?

他甚至还为了你跟这京里的一位同样身份不浅的纨绔子弟动了手。

那次的事情闹得很大,二爷也很气恼,还让人直接封了你们春畅园,你可曾经记得?”吴之忠在跟秦苒解释,也算是在帮她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