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使臣的一举一动,都是大人们关注的焦点,蒙亲王一开口,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过来了,花厅里鸦雀无声,都在等着看他提什么要求。

雷猛摸摸胡子,笑道:“来者是客,亲王殿下不弃,但凡雷某能办到的,必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先说好了,你在我家做客,小要求你可以提,国家大事就免谈。

这个潜台词,蒙亲王秒懂,他也摸摸自己的络腮胡子笑道:“本王见猎心喜,能否请那位莫姑娘过来相询,将这幅独钓寒江雪割爱?”

雷猛眉头动了动,侧身对杨超群道:“去把书白请来,这事儿还得问问他的意思。”

长兄为父,你要人家女眷的笔墨,那得家长同意,杨超群虽是叔父,可他不是亲的,没有血缘关系,还得问书白。

蒙亲王表现出惊讶,“这个书白何许人也?”

“莫书白即是这个莫氏的兄长,超群的大侄子。”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雷猛解释一番,这边杨超群起身走到门口,把书白喊了进来。

刚才蒙亲王入席时,书白已经见过,现在离得近了,看得仔细,只觉此人眼睛细长,目光闪烁,不是好相与之辈,书白心中微凛,越发小心应对。

良王乐呵呵的向蒙亲王介绍,“这位就是我大乾上一科的探花郎,莫书白,在翰林院学习了三年,现在出来都察院任职,他的妹妹莫氏,还是陛下亲点的京卫司总教头。”

莫书白心里给良王与猪队友之间划上了等号,尼玛,这是要把咱家全卖了吗?说这么详细干毛!瞧着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尽不说人话,皇族真没有几个好东西,难怪坐不上那个位置的。

良王在封王之后,一直风评不错,他的嫡长子还是曾经的京城四公子之首,可书白翰林三年,修过史,待过诏,深知这些皇族在道貌岸然的背后是怎样的阴险毒辣。

史书记载都比较简单,但字里行间,仍能看出这个良王在宫里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安分的,也就怪不得书白心里对他毫无敬意,要用有色眼镜来看他了。

听到良王擅作主张的介绍,雷猛和杨超群的脸色也是变了变,印象分大打折扣,自己泄密和他人得密,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良王今天话太多了!

各方的小心思,都在瞬息之间,书白神色自若地行礼,“不知亲王殿下召唤在下所为何事?”官场嘛,大家都文绉绉的,你打官腔我也打,输人不输阵。

“是这样的莫探花,本王极是喜欢令妹的画作,不知能否割爱?”看到书白在犹豫,蒙亲王马上又道,“本王愿以千两求之。”

哎哟喂,你一异国亲王,老学咱们大乾读书人说话,你不觉得别扭吗?

书白心里疯狂吐槽着,面上却受宠若惊,“舍妹何德何能,亲王殿下谬赞了,这件事情……抱歉在下做不得主。”

蒙亲王以为手到擒来了,谁知竟是这个结果,他老脸一黑,便听书白又道:“不是书白矫情造作,实是舍妹的笔墨一向由她自己保管,从不外流,因此书白不敢擅自作主,实在抱歉。”

雷猛马上把话接过去,“这个是人之常情,哪家闺秀的笔墨都不会随意外流的,亲王殿下,不如就让人过去问一问莫教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