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嫣红的偏院,张婷用力将三姨娘甩在椅子上,言语中满满的埋怨,“姨娘,都跟你说这条道行不通,你怎么就是不肯听?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若是再多说纪哥一句,我爹他能马上就卖了你?”

三姨娘揉着被椅子撞得生疼的腰,瞪着张婷,“你这死孩子,手怎么那么重,疼死老娘了……我跟你说,别忘了你是从老娘的肠子里爬出来的,老娘混不出名堂,你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张婷也不是那肯吃亏的主儿,当下气急败坏,口不择言说道:“你还想混出名堂?就凭你在烟花之地学来的本事吗?如果那些有用,怎么我爹他十天半个月也不来你这里睡一回?”

出身就是三姨娘心里不可言说的旧伤疤,此刻被女儿这样挑开来,真真是鲜血淋漓,生生要把她痛死。

她捂着胸口,不敢置信诋毁她的竟是她的女儿,“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好歹,我也是你娘……”

“姨娘!”张婷眼中闪过痛楚,低声说道,“这个府里,平时看似没规矩,实则最讲规矩,虽说姨娘是清倌儿抬进来的,但你的清白除了我爹还有谁知道?光是这一点,你就该绝了那个心思,祖母绝对不会同意的。”

“再说纪哥能不能回来还两说,你就不要再妄想着认他做儿子了,好好在这里享受两年,有机会就多攒点银子,等我找个好相公,再接你出去享清福,到时你就是我相公的正经丈母娘。”

张婷走后,三姨娘的丫鬟才战战兢兢的进来服侍,三姨娘呆愣愣的,由着丫鬟们给她更衣擦脸,躺到冰凉的被窝里面,她打了个寒战,幽幽说道:“要接我出去享清福啊?做正经的丈母娘?是真的吗?”

丫鬟没有回答,她同样感到迷茫,三小姐描述的前景很美好,可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

不久之后,隔壁名为倚绿的偏院里,二姨娘和张薇母女坐在一起秉烛夜谈,张薇给二姨娘分析今天三姨娘失态的原因,惊人的准确。

“她想借纪哥上位!”张薇说道。

“她想得倒美,国公爷那个人混是混了点,可他说过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从不收回,只要信哥儿在一天,纪哥儿永远也掌不了国公府的权。”

二姨娘是秀才之女,原来也跟随父兄读过几本书,眼界也是有的,可是她内心深处同样蠢蠢欲动。

“薇儿你说,姨娘有没有希望?”

“不好说。”张薇摇摇头,“姨娘有没有发现,我爹他最近精明了很多,上个月还把那群幕僚赶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好的忠于国公府的,姨娘想想,我爹这辈子何曾这么聪明,一切都是那个大嫂来了之后才发生的。”

二姨娘的眼睛亮了一下,“那,如果姨娘得到少夫人的支持……”

张薇还是摇头,“不好办,大嫂那个人命太好,什么都不缺,吃穿用度也就宫里的娘娘能和她比一比,那样的人,除非你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那她可能会看你一眼。”

“这么厉害……”二姨娘沉默了,只是她眼中的火焰越燃越烈,显然没有被女儿的话吓倒。

张信如愿以偿,和莉娘去滚了仙庄木屋的大浴缸,来了一发还没够,正想梅开二度,莉娘却收到神戒的报警,两口子只好急急忙忙洗涮干净下凡来。

张信披了衣裳出来开门,张丙立在门外道:“爷,非常抱歉,红枣要生了,闹得太厉害,石大夫也没有法子接近,情况有点危急。”

“啊?要生啦?我这就过去看看。”莉娘在里面说道,张信便关了门,两口子穿好衣裳赶到侧院的马厩,还没走近,便听到红枣撕心裂肺一般的嘶鸣,还有砰砰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