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大周天下 !周澈交代完金宸皓负责发放种粮之事后,他转过身回到后院,召来郭强、孙信:“借贷种粮之事,我悉数交给了玄光去办。玄光虽是本乡人,但他原为里坊监门吏,初任乡佐,威尚未立。那些乡吏都是积年胥吏,也许会欺瞒他。你们两个人,帮我盯着点。”郭强、孙信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说道:“小人等明白。”

“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主公敬请放心。”表面上看,周澈是让他们盯乡吏,实则是让他们把金宸皓也一块儿盯住了。毕竟周澈与金宸皓相交尚浅,未知其为人。金宸皓家里也很穷,要不然他也不会去干监门里这个贱役,十大车粮食摆在面前,周澈又放权不管了,他会不会心生贪念?这需要观察。这也正是周澈放权的一个主要原因,借此机会,观察一下这个人,看看是否值得信用。

他放权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很忙--自灭季氏后,又经断狱这两事后,他在乡里的威望已经远远超过了乡父老田宽,每天都有老百姓跑来找他。不止打官司的找他,丢了东西本该去找亭长的也来找他,丢个鸡、丢个狗的也都跑来。又或者兄弟、亲戚间闹了矛盾,不去找族长、里长调解,也来找他。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老百姓可能不觉得这是小事,而且,他们大老远地跑来,岂不是正说明信任他?说明他在乡里的威望越来越高?他也总不能拒之不见。差不多每天都得有半天是在忙这些事,忙着“听诉平怨”。同时,也忙着编练南凌、韦强送来的那二十个人,顺便一起训练他的箭术。

这二十个人中有轻侠十二个,受训的部民八人。轻侠姑且不言,这八个部民也都是自愿而来的。周澈只在横路待了四个月,但“文武功治”样样杰出,可以说已经尽得部民之心。这八个部民有的是敬仰他,如程闯、经维,有的本就是轻脱好勇之徒,如卫伯文,有的则是奉家长之命,如安文里里长的幼子郑季宪。投效的原因不同,共同点是:俱皆有勇力,擅刀枪拳脚,能骑射,都是壮士。——这一条也是周澈挑人的标准,负责办此事的韦强严格地执行了他的要求。

因乡舍小,不够地方住,周澈暂借了许阳家一个院子,把他们安顿了进去。寄人篱下终非长久之事,也不利就近召唤,因而周澈已决定在乡舍边上再建一个院舍,给他们居住。地已买好了。乡舍附近的田地大多是许阳家的。许阳给他了一个低价,半卖半送的总共买了五亩地。

建这个院舍是为了住人,也没太多讲究,只要屋舍够多、马厩够大、有演武场就行。乡里会盖房子的人也不少,周澈叫姜枫去各亭、各里找了百十号人,管吃,还给工钱。乡民们干劲十足。

在金宸皓编好贫户民册、开始发放种粮的当天,黄叙从县里来了。他少年脾气,从没见过盖房子,很感兴趣,就磨着周澈主动讨要差事。

他一个未冠的少年能干什么事儿?周澈被他磨的没办法,只得随便找了个事儿给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盖院舍,没材料不行,土、石、砖、瓦、木料,都得备足。我已把乡市席卷一空,能买来的都买来了。”说着话,他指了指堆积在地上的各种材料,接着说道,“但是还不够。我本打算过几天等我休沐了,我去县里大市上再买些。你既然这么积极,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吧?”

黄叙欢喜得很,说道:“好,好!周君,你放心,我肯定能办好。”眼往在工地上帮忙的诸多轻侠、虎士们身上转了一圈,又说道,“周君,等你这院子盖好了,能给我留一间屋么?”

“你还是在县里好好地读书罢。你隔三差五地总跑来我这里,我已觉得愧对你的父亲了。再给你留间屋?你这是想让你父亲来骂我的么?”

“周君,我父从来没有拦着我来找你啊!先生也不是每天都授业教书的,而且先生也说了,君子六艺,只读经书,最多能当个老儒,难为奇士。周君,你这里有这么多的虎勇之士,当先生给我放假之时,我可以来住上一天两天,练一练我的骑射、击剑,更始年时,吴侯贩马於燕、蓟间,往来结交尽豪杰,有人称赞他,说:‘吴子颜,奇士也’。叙虽年少,亦不愿成老儒,愿为奇士。”吴子颜,即吴汉,南阳宛人,是黄叙的老乡。

周澈不觉失笑,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孺子亦有封侯之志?”

黄叙不太乐意,说道:“我前年已经束发,非是孺子了。”这几个月来,他常来找周澈,见的次数多了,彼此熟悉了,慢慢地也就不再拘束了。原本他对周澈全是尊敬,现在逐渐地多了亲近之情,也不再总是一本正经的,有时也会显露出他少年的本性。

周澈哈哈大笑,很欣赏地看了看他说道:“你既然有如此的志向,我当然要支持你。行,等院舍盖好,就给你留一间屋。”

周澈虽对院舍的要求不高,只要能住用即可,不必雕梁画栋,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盖成的。

两天后,轮到周澈休沐,他没有回家,把黄盖、姜枫、邢刚、郭强、孙信和那招募来的二十人召到了他住的乡舍院中。二十多人站满了院子。

他教戚绣绣从屋里拿了几面蒲垫出来,铺陈地上,请他们坐下,又在蒲垫对面放了一个坐榻,坐榻一侧放了面小席,自跪坐榻上,令黄盖坐到侧边的小席上。——在袁耀回平舆的次日就派人把调前游徼赵迪入郡贼曹和委黄盖为新任游徼的除书、遣书都送了来。黄盖和赵迪交接过了,现已走马上任本县游徼。

游徼也是百石吏,有资格佩戴印绶,与乡长一样,都是半通印、青绀绶。黄盖在任了此职后,有足够的资格和周澈分庭抗礼。不过,他毫无骄恣之色,对周澈依旧执礼甚恭。周澈笑对他说道:“公覆,你接任也有几天了,乡中各亭你也去过了,各亭的亭长你也见过了。感触如何?”